“不是。”张碧灵摆摆手说,“都是些不要紧的东西,没什么。我本来是见下雨,又刚巧路过这边,来看看,想找你帮个小忙。有客人的话,我就不多呆了。你们继续聊,我下次有空再来。”
她把单肩包往上掖了掖,冲众人打了招呼便离开了。她行色匆匆,转眼便没了踪影,叫都来不及叫回来。
这一出弄得众人一头雾水,直到老毛拎着垃圾袋下楼,他们才回过神来。
闻时没打算久呆,他说了句“我们也走了”,便走到门边,想拿上那把黑伞。
谁知架子上空空如也,只有一片湿漉漉的水痕。
闻时愣了一下:“伞呢?”
夏樵跟着叫起来:“对啊,伞呢?”
他被双胞胎吓过一回,总觉得那把黑伞有问题,根本不想撑着它回去。但不撑是一回事,凭空消失是另一回事。
本来那伞就够诡异了,这么一闹,他更觉得毛骨悚然。
门外忽然起了一阵风,带着轻飘飘的雨水斜飞进来,擦着脖子而过,就像有什么东西贴着那里轻轻吹了一下。
夏樵当即一哆嗦,起了半身鸡皮疙瘩,条件反射抓住了闻时的胳膊。
闻时正想槽他,余光看见一把格纹伞在旁边抖开来。
“你拿这把。”谢问的嗓音响起来。
闻时接了伞转过头,就见谢问自己撑开了另一把伞说:“走吧,我送你们。”
“不用。”闻时说。
“要的。”门口风有点冷,他加了件外套又立起领子,还是虚握着拳咳了两声,劝道:“这边夜路你肯定没走过,走一回你就知道了。”
闻时:“……我胆子很大。”
“知道。”谢问戴着手套的手还抵在鼻尖,眼睛在夜色里弯起来,“你不用这么强调,有眼睛都看得出来。但是像他这种胆子的——”
他指了指夏樵,说:“两个人没用,得组个团。”
“……”
闻时心说我组团也不用拉病秧子来凑数,这么大风万一吹出病来,算谁的?
结果谢问已经扶着他的肩,连哄带推地示意他别犟着了,赶紧撑伞。
闻时其实有点纳闷,他想说“你知道我拿什么东西当食物,你不害怕?”但又觉得这话问出来有些矫情,便没再开口。
西屏园外的这条街确实有些诡异,也许是生意冷清的缘故,还不到晚上8点,两边的店铺就关完了。
那些店面并不讲究,不知多久没打扫过,窗上蒙着厚厚的灰,雨一淋,就流下一道一道水印,像被划花的脸。
店里的东西影影绰绰,看不清轮廓。有时猛一晃眼,总觉得有人直挺挺地站在漆黑的店里。
整条街居然没有路灯,只有西屏园的一点灯光,远远落在身后,被雨笼罩着,雾蒙蒙的,有点老旧。
这里不让车进来,必须得走到望泉路和这条街的交叉口。
夏樵估计吓得够呛,一路都不敢说话。因为这街上说话会有回音,乍一听就像有人跟在后面叹气似的。
他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存在感小到只有脚步声。
街边垃圾桶附近忽然窜过一只黑影。闻时朝那边看了一眼,应该是只野猫,嘶哑地叫了一声,便顺着围墙翻进了望泉公馆里。
“拐个弯就是望泉路了。”谢问的声音在雨里不甚清晰。
“嗯。”闻时应了一声。
他感觉谢问拍了拍他的肩,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颈侧的皮肤,可能是生病的缘故,触感凉得惊心。
又过了一秒,他忽然想起来,谢问是带着手套的,根本不可能是这种触感。
……
那拍他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