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宴雁一把捉住他的手,说:“你跟我一起。”
“什么?!”姚芯大惊失色。
宴雁恳切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重复:“你,跟我,一起,去跳舞。”
“不不不,不可能……”姚芯冷汗狂冒,见周围有同事被他们拉扯的动静吸引而看过来,他又放低了音量,结结巴巴地道,“我不会跳舞……真的。”
“求你了。”宴雁松开他,双手合十作祈求状,“我不想一个人丢我们组的脸。”
姚芯崩溃道:“你让我上去才是丢我们组的脸!”
他闭上眼,回想起他上一次在大众面前表演的情形——是他幼儿园的时候——那个画面他大概会记一辈子。
他记得自己那时候才读小班,不同于同龄小孩动不动就哭天喊地,他情绪稳定得像一只水豚,是整个幼儿园最乖的小孩,自己不哭不闹,还会去安慰其他小朋友,再加上从小就长得秀气可爱,入学一年就收获了全体老师的喜爱。
他唯一一次在幼儿园哭脸,就是因为那个表演。
当时是六一儿童节的文艺汇演,每个班的小朋友都在老师的指挥下排练节目,到他们班的时候,因为男女人数不均,老师不得不从一群小男孩里挑选一两个去完成小女孩的舞蹈部分。
很不幸,姚芯就是其中之一。
但他对这件事并没有什么抗拒情绪——或许是因为他那时候还太小了,性别意识没有那么强烈,老师问他愿不愿意穿小裙子,他也懵懵懂懂地点头说可以。
于是表演当天,他画着粉扑扑的腮红,穿着亮晶晶的小裙子,混在女孩堆里笨拙地跳完了一首《洋娃娃和小熊跳舞》。
姚之明和一众家长坐在观众席里,还带了个助理,后者在老板的要求下,兢兢业业地举着手机,把他们家小少爷从进场到退场的全过程都清楚地录了下来——那段视频到现在都还在他们家的u盘里。
但这不是重点。
问题出在表演结束后,姚芯觉得身上的那件小裙子纱层硬硬的,刺得他很不舒服,便着急想把它换下来。没想到就在他穿梭在后台时,突然被一人拽住了。
姚芯茫然地回过头,看到一个比他高出一个头的小男孩——也许是大班或者学前班的小朋友,对方小大人似的穿着一件小西装,表情也很严肃。
姚芯被他拉着手,眼睛眨啊眨,想问他要做什么,对方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弯下腰——“啵”的一声,在他脸上亲了好大一口。
亲完,姚芯惊呆了,仰着头看他,那个小男孩脸红到了耳朵根,但依然霸道地对他说:“你好可爱,我要和你结婚!”
结婚?姚芯不懂什么叫结婚——这种高级的过家家他还没有玩过,他甚至不知道刚刚那只是一个亲亲,他认为对方是要吃自己的脸!
“我是大三班的,我叫……”对方还想自我介绍,却因为马上要上台表演而匆匆离开,只好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姚芯。
这下姚芯顾不上换衣服了,他皱着脸,大眼睛里包着两汪眼泪,迈着两条小短腿飞奔出去要找爸爸。等他被姚之明抱起来,“哇”的一声就在爸爸怀里放声大哭,抽抽搭搭地控诉自己被人“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