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了个姿势,一只腿蜷起胳膊搭在膝盖上,嘲讽道:“母后是希望朕将江山拱手让给赵王,还是将先帝挖出来泄愤,又或者对莲妃的尸骨做些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这话越听越刺耳,周太后紧皱着眉;“混账,哀家何时教唆你这么做了?”
见傅玺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周太后实在没辙了:“从前皇上恭顺仁爱,究竟从何时开始变成这样,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教唆?”
傅玺打了个哈欠,又换了个姿势变成了半躺着,随手抓起榻上的书随意地翻阅。
“自然是有些人清醒了,不愿意再做傀儡,仅此而已。”
“你!”周太后有些心虚。
恰这时王女官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口朝着周太后使眼色,无奈周太后只能愤然离开。
这场谈判也就不欢而散。
人一走,傅玺坐起身,面色阴沉对着全德公公说:“即刻召江老将军入宫。”
“是。”
半个时辰后江老将军秘密入宫。
“微臣拜见皇上。”
傅玺起身将江老将军扶起,并屏退所有人,江老将军见状就知道傅玺接下来肯定是有什么重要话要说。
“外祖父,朕想知道当年莲妃和母后的事情。”
提及莲妃,江老将军愣了愣,随后叹了口气道:“不论皇上信不信,莲妃的死和江家并无关系,江家也从未胁迫过皇上立先皇后为后。”
这么多年江家背负了太多误会,到死也解释不清。
“外祖父八年前卸任兵权是否和父皇有关?”傅玺又问。
当年他就怀疑过,江老将军明明身子骨还可以,却突然将兵权上交,从此不再插手朝廷的事儿,肯定有原因。
江老将军沉默不语。
“是江家用兵权换了朕的太子之位?”傅玺大胆猜测。
“皇上!”江老将军再次跪下来:“这都是江家心甘情愿的,并非受人胁迫,如今江家在京城享受着荣华富贵也是沾了皇上的光,月满则亏,先帝做的并没有错,皇上可不要相信了旁人的挑拨。”
傅玺紧绷着脸,声音颤抖着问:“那母后的死……”
“皇上!”江老将军面露急切:“先皇后的死绝对和先帝没有任何关系,你母后娘胎里就身子孱弱,掌管后宫大权熬坏了心血,和旁人无关。”
听着江老将军这话,傅玺知道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他微微笑,再次弯腰将人扶起:“旁人的话朕自然不会全信,外祖父的话,朕一定会相信的。”
“微臣惶恐。”江老将军叹气,江家出了个皇后又出了个太子,还有几十万兵权在手里。
明面上江家光鲜亮丽,可实际上呢,江老将军日日提心吊胆,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极有可能前一天还被人追捧,下一刻就会满门抄斩。
战战兢兢十几年,直到登基为帝的是傅玺,江家才算是狠狠地松了口气。
傅玺很快又挑了个其他话题闲聊起来,缓和了不少气氛,期间还有全德公公来禀报坤和宫的事。
赵王醒来后又犯病了,整个人痛不欲生几次撞破了脑袋,太医院的人束手无策,气得周太后发作了好几个奴才。
这不,周太后无奈之下召见了庆祥公主。
“公主她……若是靠在太后那边,皇上该怎么办?”江老将军面色着急地问。
傅玺手中的兵权和周太后几乎是持平的状态,庆祥公主就是那个关键人物。
可以说,她偏向谁,谁就有获胜权。
“慕丞相在西北收兵权还需要一些日子,若是此次顺利,朕或许还可以搏一搏。”
傅玺深吸口气,他手中的兵权一半在京城一半在边关,根本不敢随意调动。
这也是他处处受制于人的难处。
“至于姑姑。”傅玺想起了云瓷,这次要不是云瓷在背后出主意,将赵王给拽下来,庆祥公主或许真的会被周太后收买。
江老将军等了半天,傅玺只说了一句:“朕相信从遇见皇后的那一刻开始,老天爷就已经开始眷顾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