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未开口,而是给了一个眼神下方站着的司玖。
司玖便倾身下跪道:“陛下良苦用心,秋狩是好事,臣佩服。”
云善流讥讽道:“司督公这是何意,此时秋狩百害而无一益,你竟说这是好事?”
司玖微微仰头:“云相刚刚也说,秋狩是我大成一直以来的传统,如果此时在陛下手里断了,天下人该如何想陛下,如何猜测大成国运?”
云善流气道:“今年春狩已经办过,户部当时填了多少银子司督公不会不知道,如今再办秋狩,户部又该如何?”
司玖道:“云相你也说了,春狩都办过了,便更没理由不办秋狩,如今赤度国虽虎视眈眈,但云相不是一直主和的吗,那云相肯定就以为这仗打不起来,又何必担心呢。”
云善流一滞,竟无法反驳。
司玖继续道:“依我看来,如今秋狩,非但能显我大成国威,显出陛下的宏才伟略,更能在另一方面给赤度国一个提醒,那就是我大成并非无实力与他们一战,只不过暂时不计较罢了。”
云善流见他把话说的这么圆,另辟蹊径道:“可秋狩不是你想办就能办的,这需要大量的银子花销,司督公不会不知道如今国库空虚吧,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个问题司督公又该如何解决?”
司玖早就有了对策:“以往狩猎,各级官员为了争取在陛下面前表现的机会,上下打点,花费银子数不胜数,如果我们把这个权利攥在朝廷手上,由朝廷选拔入场狩猎的人,银钱自然由朝廷收着,那不就解决了云相说的没钱的难题了吗。”
云善流气极,大骂道:“司玖!我们是官不是匪!你这般行事与那些匪徒有何区别!本官为官三十载,从没见过有朝廷大员亲自向下受贿的!”
司玖不卑不亢道:“我只是在解决云相的问题,这样的方法既避免了下面的混乱,又能收到银钱,有何不可?初次之外,那些想进场的普通商贾,也可以交钱考核,通过考核便也可以编入队伍中。”
云善流气的手都在抖:“陛下!陛下啊!您听听司玖说的话,是何等的出言不逊大逆不道啊陛下!这样的人老臣怎么能看他一直待在陛下身边呢。从来都是士农工商,商贾为末,司玖他让商贾也能参与秋狩,这不是违背了祖宗的规制吗,陛下啊!”
齐晏桉揉揉鼻根,疲惫道:“朕有些累了,关于秋狩的事,就按照司玖说的办吧,此事朕也如之前春狩那般,全程交给司玖操办。”
司玖以额点地,恭敬道:“仅凭陛下吩咐。”
云善流还不死心:“陛下!您竟真的听了这人的荒唐话了吗!”
齐晏桉微微偏头,道:“但司玖堂上对云相出言不逊,是为不敬,待会儿下去自领二十大板,”他直直望向仍不罢休的云善流,“如此云相可还满意?”
云善流还没来得及开口,司玖便朝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头:“臣多谢陛下!”
最后云善流被其余交好的大臣带走的时候嘴里还在骂骂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