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以为随随便便一个僧人,莫说是僧人,真以为随随便便一个男性,光着身子能从鹧鸪庵那边随意的走出来?特别是当时还是灭门惨案,半数弟子陨落的情况下。你以为看的是谁的脸面?”
“神力之刃,非你所强也就罢了,可那魔界之人真的那么好心与你结一份因果?只怕就等你回归寺庙,等世界方位一定,重建人魔两界之渠就在眼前!你还沾沾自喜,自以为天赋神逸,上古传承若是那么好得,怎么会让你一人得道?”
“且说如今,你今日斗法呈威风,可曾想过今天寺里十面八方来客,有的是人帮你扬名,天花乱坠,好大的名头,你可知但凡你踏出寺门半步,无论是同道还是非同道,都巴不得把你刮骨搜魂,以得佛机?再不济便是把你挫骨扬灰,叫我佛家少那么一个天赋之子。”
说到这里,必登就想大喊冤枉,这玩意是自己可以控制的吗?这不是情绪到了,说来就来吗?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好端端的地涌金莲猛然地突破到了半步天花,致使把多年前的声名又揽回到了自己身上。
“可......”
道炎一眼就看出了他心里的想法,只不过看出来又能如何呢?
当时把他放养谢家,一方面是让他消失在众人眼前,这小子混不吝,全然不知道当时混下的那个妖佛,神佛的名号,到底留下了多少后患,另一方面虽然也是计谋所需,但能和谢文龙那等人物相处一时,也是莫大的造化。
只不过不知道这小子那些年学到了什么,道炎也没有心情去理会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直接开口说道:“你定是想说这并非你控制,可按我所想,无非就是修为不够,力不服人。”
必登当场就不服了,修行的问题不是这个师傅一直在监督吗?怎么反倒怪起自己修为薄弱起来:“不是你让我不......”
“呵,我让你不插手,是因为心魔当前,道心不稳,可架不住你偷奸耍滑,私自去寻你必空师兄推演印证,你以为我会不知此事?”
道炎此刻的脸色淡然,全然没了之前玩笑之心。
日常与这弟子斗智斗勇,扇他两头板栗,不过是增进感情的小手段罢了,若是真以为这个老僧就是此等良善之人,未免也太对不起那些冤魂了。
“只是想你困寺日久,心性还年轻,做不了木胎神象,便留他与你抒发几分郁郁之气,省得你在寺里没个人通气罢了,又哪里曾想到你早已心生歧路,已非旷日之功可解。”
必登心里一咯噔,眼下这副淡漠无情的模样才是这个师傅真正的本性吧,以往的嬉戏笑闹,作众生相,只怕是如佛陀一般的幻化万千,教养生息。
“整日在我面前装疯卖傻,你若有这份心思守持,怎么会累得心魔成形?”
看着自己师傅眯着眼睛,冷漠无情的吐出最后一句话,必登顿时大汗淋漓,他一时半会居然分不清楚到底哪一副才是师傅的真面目,还是说...每一副都是他的真面目?
“我......”
“呼!”
看着自己的小徒弟低头,不敢目视自己的模样,道炎深呼了一口气,随后惆怅的说了一句。
“我说了这么多,你觉得你还出得了这寺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