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因当朝隆庆帝,对太子格外看重,帝君储君两人,用得是一套朝臣班底,特监司和特察司,对太子亦唯命是从。
见周围的人震惊住,说话的人愉悦道:“你们就说说,那些强盗匪徒,谁敢在这时闹事,岂不是老寿星上吊,嫌自己命太长。”
不知此事的行商人,闻言都抚掌笑道:“怪道这一路行来,平襄和常州两府,较往日要安稳许多,这可真是好事啊,咱们总算不必日日提心吊胆,就怕什么时候跳出劫道的人来。”
损失些钱财不说,就怕连命也给丢了。
这时候,旁边有人恍然大悟道:“难怪呢,我就说吉安县里,怎么突然就没动静了。”
旁边有人道:“你说的,可是吉安县中,欲祭祀河神的事?”
“不错,正是此事。”那人捻着胡须,说道:“大约在半月前,吉安县的当地宗族,挑选出一对童男童女,要祭祀河神求雨,听闻选中的,还是一对龙凤胎呢。”
吉安县,归属于常州府,但因紧邻平襄府,旱情亦十分严重。
有平襄府的行人啧啧道:“你们吉安县,也太过残忍,我们平襄府祭祀河神,早就不用童男童女,不过是木雕泥塑的童子,再将三牲六畜备得厚重些,岂不比损阴德来得好?”
同行的人连声附和,对着吉安县的人,投去一道鄙弃的眼神。
被嫌弃的吉安县人,脸色当即涨红,吭吭哧哧道:“就因为你们,祭祀河神不尽心,这才一直落不下雨,我看就是因为你们,咱们才一直大旱呢。”
“呸!好不要脸的话。”平襄府的人顿时怒道,“咱们往前七八年,就开始这般祭祀,怎得之前没事,就现在有事?且朝廷明言规定,禁制以活人祭祀殉葬,你们胆敢违律?”
自大越立朝之初,其实就有这等规定,然而皇权不下乡,离京城越远的地方,宗族的影响就越大,放在平常,一般的祭祀并无问题,左不过是三牲六畜,然则一旦遇上大灾大害,总免不得某些人,为求得侥幸和安心,违背律法使用活人祭祀。
这种事情,有宗族遮掩,苦主不敢闹,衙门自是不管的。
事关朝廷律法,吉安县的诸人,尽管心底不赞同,面上却是不敢再多言。平襄府的众人,自觉略胜一筹,得意地扬起眉头,朝对方哼哼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