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威镖局的宅院外松内紧,越往里走越显幽深肃穆。王景安身为镖局的总镖头兼大掌柜,就住在最深处。
“三爷,总镖头在里面等您。”
领路的杂役停在拱门前。
这是一处独立的院子,院门上刻着“扶云居”三字。陈泽打量一眼就踏进院门,迎面是一处凉亭、花圃。
“三色堇。”
他认出院子里种的花。
王景安不在院里,陈泽走向前方的古朴楼宇。只见大殿巍峨,中间立着一尊雕像,一人正在焚香礼拜。
那雕像是一名眉宇轩昂的青年,身穿金甲,手执长刀,胯下骑着恶蛟,眼神炽烈,透着天下大义。
陈泽并不认识,但是记忆深处却自然涌出一个名字——武祖。
这是源自赵德发的本能认知。
文拜文圣,武拜武祖。
雕像下方的男子很是虔诚,他穿一套青色长衫,身材修长,低声祷念数句,小心将手里的香插在铜炉里。
“你来了。”
就在陈泽打量的时候,他转过身,露出威严的面容。他约莫五十岁,皮肤呈古铜色,脸型方中带圆,但不显大;眉骨、颧骨宛如刀削,轮廓森严。
他的额头镌刻些许皱纹,两鬓夹杂着银丝,但是眼里神光湛湛,全身不怒自威,令人禁不住心生畏怯。
但是陈泽目光与之对撞,平静无波,不卑不亢道:“参见总镖头。”
他们不像宗门只以“师徒”相称,当值的时候也会称职务。
“免礼,喝茶。”
他大马金刀地往上首一坐。
“是。”
陈泽躬身抱拳,在下首落座。
这是他重活以来第一次见这位总镖头,心里有好奇也有忐忑。
好奇在这位统领镖局的是什么样的人,忐忑在五娘的事该做了断了,可赵德发过往的形象在对方眼里极差。
“刚刚镇守所递来卷宗,你五娘的案子结了。”王景安开口道,“说说罢。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杀五娘?”
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
他竟然直奔主题,陈泽意识到这位便宜师父远比预想中难对付。
“总镖头,五娘不是赵某杀的。”
陈泽拿出“真诚”必杀技,实话实说,“昨天镇守所审我时,我已经与黄捕头交代清楚。五娘只有发簪散落荒郊,想必是遇到了歹人甚至……妖魔!”
“与我并无……”
“杀得好!”
王景安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