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在后院里生起了火,宁次将他的衣服丢入火堆,我坐在回廊下,靠着门框低声道:“当妈妈真累啊……”
再不斩站在我的身边,忽然叫了我一声:“喂。”
“嗯?”
“那个油女取根,能力很厉害对吧?白刚才跟我说了,他差点还没有见到敌人就死掉。”
我抬头看向他,隐约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再不斩低头看向我:“如果你能让他帮我杀死水影,我的计划说不定真的有胜算。”
“……他现在连怎么战斗都不记得,你要他怎么帮忙?”
“你肯定有办法的。”再不斩道:“你既然能让他忘记一切,就有办法让他想起什么吧。”
我顿时感到一阵反感和恼怒。
“我第一次来波之国的时候,因为遇见了你们,打开了写轮眼。那时我看见了白的记忆,因此与他互相理解,成了朋友,也因此被卡卡西老师发现我的身世很可疑。他还怀疑我的能力,可以操控别人的思想。”
我气呼呼的瞪着再不斩,“那时候,我想过修改卡卡西老师的记忆,让他忘记这件事。如果我那时候这么做了,现在我大概应该还在木叶吧!”
再不斩道:“你为什么没有那么做?”
“因为我不想那么做!人的记忆是……非常宝贵的东西,随意的修改、随意的操控,是非常非常不好的事情。”
“那你现在呢?”
“我没有修改取根的记忆。他所有的记忆,都好好的存在他的脑海里,只是我把它们藏得更深了一些。等时机合适,我会把他的记忆还给他的!所以你不要那么理所当然的……觉得我能够操控他,把他当做傀儡和工具!不要那么理直气壮的觉得……我已经变了!”
“这样的坚持,有什么意义吗?”再不斩看着我:“木叶的那些人,会相信你吗?如果他们看见油女取根在你身边,如同婴孩幼童一般,他们肯定只会觉得是你操控了他,把他当做傀儡一样摆布。在别人眼里,你早就是你不想成为的那种人了。”
我咬牙道:“我知道我自己不是。”
再不斩盯着我,他的眼神像是某种质疑:是吗?你自己相信吗?
但他到底没有问出来。
“既然你提到了第一次来波之国,与我们相遇的事情,”再不斩道:“那我也有一件事想要问你。”
“什么?”
“那时你质疑我和白,说如果我们的目标是为了推翻雾隐村残酷的暴政,就不该杀死和我们一样想要反抗的达兹纳。你说真正的英雄,是那些为了保护比自己弱小的人,敢于奋不顾身面对强者的人——如果只会对弱者挥刀,那样的人,就只是人渣而已。你还记得吗?”
“……记得。我那时候太激动了……抱歉。”
“你是不是一直都不认可我?”
我一愣。
“你是不是一直都觉得,我是只会对弱者挥刀的人渣。而你的卡卡西老师,才算是真正的英雄?”
我连忙解释道:“我那时和你不熟悉……可是这几天,我已经知道你其实并不是坏人了!”
“但你也不觉得我们是同路人吧?”再不斩道:“如果你认同我,认为我颠覆雾隐村的政权,是为了保护那些备受苦难和压迫的人们,你为什么不愿意帮我?因为你内心深处觉得,我颠覆雾隐村的政权,只是出于个人的野心想要成为水影而已,而为了我的野心,不值得付出别人的性命,造成多余的牺牲。”
我转头看向院中。
我爱罗、宁次和白站在火堆旁,他们的背影让我觉得安心。
而他们遇到危险,不得不展开殊死之战的话,我就会非常揪心。
“我认为这就是你一直无法抛弃对卡卡西的‘礼貌’,却无法自然而然的用敬语称呼我的原因。”再不斩道:“因为你一直觉得他是英雄,哪怕他把你视为敌人。”
“……”
“我记得你那时说,你想要一个更好的世界。现在呢?”
我低声道:“当然依然如此。”
“如果我成为水影,不能算是让世界更好的一步吗?”再不斩道:“我会废除血雾之里的规矩,我会禁止同村的同伴再互相残杀……当然,我不否认这是雾隐村的事情,或许对于出身木叶的你来说,这样的改变不值得你努力。但你所想要的更好的世界里,只有木叶的人才重要吗?”
“……那么他们可以活下来,然后成为忍者,但雾隐村的忍者变多之后呢?中忍考试时,即便那是盟国之间联合举行的考试,火影大人也说是国与国之间的战场。忍者不会死在同伴手里,但总会在什么时候,死在其他国家的忍者手里。”
再不斩道:“一个人二十几岁、三十几岁的时候死在敌人手里,你就觉得在他十几岁的时候,把他从同伴手里救下来没有有意义吗?”
“我只是觉得忍者的命运仿佛一个死结,怎么也找不到出路。”
“那就先从身边开始改变。先行动起来,这比一切都重要。朝露,我是真的在寻求你的帮助,也需要你的帮助。”
我看向再不斩,他坚定的看着我:“我也想要一个更好的世界。在这一点上,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那如果我帮了你……”我慢慢道:“你会成为水影,然后让我变成S级通缉犯?”
“看你想要什么。如果你想要S级通缉犯的名头,我可以给你;如果你想要雾隐村的庇护,我也可以给你雾隐忍者的身份,要求木叶取消对你的追杀;或者,我还可以收你为弟子,等我退位之后,你就是下一任的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