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她冷静道。
回到屋子里,侍卫偃刀已经等候多时,身边零散着几个包裹,是三人所有的行李了。
“小姐,何须您亲自出山,属下这就拎刀砍了那群狗贼,把叶公子救回来。”偃刀恨得指骨都在咯咯作响,房间里还有隐约未散的血腥味。
嵇令颐知道,那是她和她的青梅竹马叶汀舟一起从小养到大的小土狗旺财的血。
叶汀舟与旺财清晨出山赶集,眉清目秀的温润公子笑着跟她承诺回来给她带热腾腾的糯粟枣泥糕,可是她一直等到了第二天晚上,却只等来了被生生敲断了后肢的小土狗。
天知道,崇覃山历来被文人称作“悬邈高远,其险不可登也”,连人都未必进得来,旺财是如何拼着那口气用前肢拖着身体爬到她屋门口。
它浑身是伤,呜呜咽咽的叫声像是喉咙口淤着血,那平时一见到她就摇得像个风火轮似的尾巴徒劳地举了举,又软趴趴地无力垂了下去。
它的一口好牙被人用匕首剜掉,只留下边角几颗稀疏的牙齿,中间鼓鼓囊囊地塞着一团蜀锦。
动手的人似乎是一时兴起,刀口极不平整,狰狞伤口还黏连吊着半块上颚的皮,像是一块腐烂的破布坠坠地往下掉。
嵇令颐抖着手将这团血迹斑斑的蜀锦一丝一丝轻柔地扯出来,而伤痕累累的小土狗一直乖乖地挨着她,明明刚受了来自人的滔天恶意,却依然傻乎乎地对她信赖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