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清昼笔尖稍顿,想起方才棋局上赵忱临也是毫不犹豫地弃了一隅以退为进,最后赢下全局。
他早早地将遵饶的地盘扔给了自己,现在还把俘虏悉数交出?
那岂非是为他人做嫁衣,竹篮打水一场空?
蔺清昼从不僭越代劳,就连易高卓板上钉钉的腰斩示众并诛三族的结论也还要不厌其烦上奏一封,他闻言只不温不火地拿着等天子谕旨为借口,暂时按下不表。
靖安城等地的疫情已经呈现多方蔓延之势,蔺清昼此行本就只是当一只眼睛来点个头,压下叛乱后就要回魏控制瘟疫。他心里暗自算了算时间,在蜀地停留至多不过六七日。
“主公,嵇姑娘送了晚膳过来,现在正在大殿外等候。”青麾在门外低声道。
赵忱临一怔,手上的杯盏无知觉地磕在案几上,发出轻微的一声“哒”,他语气平静地反问:“她亲自送过来的?”
青麾答是。
赵忱临敛了眉眼,复又抬眼看了眼天色,落日镀金,朝西飘移的云层一点点吞噬掉绯红余晖,极尽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