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容色偏白,她不在枕边的这几日没怎么睡好觉,眼下略有青黛,过于频繁的注视就显得格外阴冷病态。
看起来还真像那回事……天子想着,赵忱临性格古怪的传言应当不是假的,嵇令颐在他身边定是被折磨得吃了不少苦头。
“赵王身边只有令颐一人?”天子状似不经意地随口一提,“令颐若是以后常住宫中,你身边也该有其他服侍的。”
这话一出,两人都顿了顿。
赵忱临唇边的笑意一点点淡下去,那双眼睛明明狭长流畅,可天子偏生从中看出了一丝冷意和阴沉。
他当着天子的面若无其事地攥住了嵇令颐的手,不带情绪的声音响起:“令颐若是想念陛下了,臣自然会陪着她来拜见。只是先前答应了她回崇覃山照顾殷……”
他话语一顿,望向嵇令颐,目光接触的一瞬间将那咄咄逼人的煞气收敛,冲她微微一笑。
这一笑在天子眼中却成了赵忱临阴晴不定和对嵇令颐的恐吓。
赵忱临一边毫不避讳地摩挲着她的手背,一边说着举足轻重的话:“蛮人进犯,崇覃山不太平,令颐听闻山中死伤四十几人时哭了一宿,臣便自作主张让宿行军出关助三殿下一臂之力……先斩后奏,还请陛下准许。”
天子的表情立竿见影地缓和了下来,蜀地的消息自从驿站连通后传递得更快,战时更是情报纷纷,宿行军参与其中的消息他也知晓。
原先只以为赵国出于唇亡齿寒的考量才出兵,结果听赵忱临的意思这还是嵇令颐吹枕边风的结果……
天子心中有了思量,脸色也好看了许多,方才那一句纳美人的话再也不提,转而像个慈爱和善的父亲一般嘱咐两人少年夫妻感情不一般,更要相濡以沫白头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