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忱临坐在一旁案几边,他也算伤者,还被传成了奋不顾身救出公主的大功臣,这回更是无人敢指点。
他见到天子和殷曲盼的眉眼官司,心中嗤之以鼻,暗忖天子倒是个拎不清的,先被嘉贵妃架空,再被白月光风光办了个喜丧,自己呢?被美人诱惑得晕头转向神魂颠倒。
他在心中好一顿批判,又聚精会神地盯着嵇令颐瞧,瞧她与人讨论药方,瞧她捡药轻嗅,瞧她一张明珠生晕的清绝脸上露出楚楚可怜的哀切。
他瞧她揣着一颗黑心在人前做戏,却觉得她算计人时的表情也生动艳丽,摄人心魄,让人移不开眼。
他不自觉地盯入了神,唇边还漾着个极淡的笑,手上理所应当地将她为自己调配的药握在手心,将那一小罐只属于自己的瓷瓶都捂出了温度。
嵇令颐抽空往赵忱临那儿飞去一眼,迎面就对上了他如江南春雨般缠绵悱恻的笑,醉人又煽情。
她一个激灵,忙不迭做贼心虚般左右扫了两眼,见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天子身上,并没有留意到这里还有个胆大包天的逆贼敢在龙体欠安时不知死活地笑。
她微微松了一口气,转而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让这人脑子清醒点。
笑?再笑?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这么喜欢笑,仔细把你一双招子都挖出来!
赵忱临被她警告地下了脸,有些意犹未尽地遗憾收回了目光,装作一副知错就改的样子,可心里却翻来覆去地回忆品味她瞪他时上挑的眼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