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殷“哦”一声,默默吃饭。丁灵站着,视野中男人背影消瘦伶仃,印象中笔挺的肩背垮着,垂头丧气的模样。丁灵纠结半日,终于拾起大氅,走过去搭在男人肩上。
阮殷猛抬头,便见丁灵停在自己身前半尺处,慢慢理平大氅乌黑的风毛。他吃饭时不肯说话,强抑酸楚,捏着箸扒拉米粒。
丁灵在旁坐下,在他只顾扒饭,拾箸给他布菜。阮殷无声地说“谢谢”,三两口吃完,自己漱口,拿帕子擦拭。
丁灵一眼认出那是雷公镇自己落在他那里的那块,都洗得旧了——至今仍被他贴身携带。
阮殷仔细把帕子折好,仍旧塞回袖中,强笑道,“我吃饱了。”
丁灵目光扫过没怎么动的饭食,“吃这么少,一忽儿他们送小食,你要吃。”
“嗯。”阮殷沉默片刻,“丁灵,你为什么回中京?发生什么事?”
“是有一些事,但不打紧。”丁灵一语带过,“因为阿奶要我回来过年。”
阮殷道,“我以为你会留在南并州。”又问,“那你过完年就会回去吗?”
丁灵看他恹恹的,已经冲到口边的“又关你什么事”强行咽下,“你脸色很不好,去睡一会儿。”
阮殷摇头,“我很好。”
丁灵看着他眼皮涩滞神情恍惚的模样,默默叹一口气,伸手贴在他额上,“这么烫……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阮殷只觉额上凉沁沁的,视野中是她柔和的一双眼,情不自禁叫她,“丁灵。”
丁灵道,“我既然回来了,便不会再走。我会……会常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