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昉城那一片片空旷的原野,不正是恶人谷中众多山匪最佳的坟场么?
这一夜奇袭,如此出人意料,也正是只有真正掌握了恶人谷的命脉,才会如此兵行险招——
譬如那张地图上恶人谷谷内所有防御的布置。
天边终于隐约透着些光了,只是瞧不清究竟是天光,还是谷口鏖战时的火光,陈澍远远望去,止住自己想要去一瞧究竟的想法——她可是恨不得这日日为恶的恶人谷尽数丧命于此!不过不急于一时,在这兵荒马乱之中,显然她还有旁的,更紧要的事情去做。
她一迈步,便想要光明正大地赶去昨日那山上搜寻一圈,但随即又犹豫了下来,脚步一转,竟往那谷中的中心去了。
不错,也就是她与云慎见最后一面的那个阁楼。
这一片纷乱之中,她成功穿过人流,隐于阴影之下,又灵活地纵身一跃,停在这小阁楼的歇山顶上,依附着房梁朝房内窥去。
阁楼毕竟高些,哪怕没有烛火,也有些许微弱晨光落到地上,映出堂上端坐的一个身影,看着有些熟悉。
只是陈澍自上而下地瞧,又隔着重重房梁,看不清楚面容,一时半会也道不出名字来。但见那人,虽然坐着,却是发了好大的一通火,凡是进门来禀报的,没有一个不被他痛骂,跌跌撞撞地冲出阁楼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