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吴居厚还暴虐成性。就在今日早晨,一个商人提了句,不让子弟参加科举太重,就被他下令砍了脑袋,那血淋淋的场面,如今臣还心有余悸······官家,天子剑是用于斩奸佞的,不是用来乱杀无辜的······”
石树德避重就轻。
巧妙地将自己的过错缩小、避开,将责任推给了吴居厚,并无限放大。
直接把他说成祸国殃民的大奸臣,使得自己的诉求显得更加合理和紧迫。
“哦,还有这事?”
赵煦装出惊愕的样子,微微一怔,满脸难以置信,“吴卿手持天子剑,确实有先斩后奏的权限,这事······”
他话语一顿,目光微沉,似乎隐隐透露出对吴居厚的不满。
石树德见状,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
帝王善猜忌。
这是绝症,没法根治的绝症。
无论何人,一旦屁股坐上龙椅,就会得这个病。
只要猜忌的念头生出,就不会离开。
吴居厚,你的末日马上到了。
“哎?朕记得是让吴卿去查寺庙耕地来源,却不曾想,竟能从中揪出逃税之人,这事干得漂亮啊!”
赵煦话锋一转,语气中多了一丝赞赏。
石树德心头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果然,赵煦突然沉脸,目光如寒冰,直射石树德:“石树德,你家在寺庙名下挂靠了多少亩地?”
石树德心头猛颤。
皇帝怎么和吴居厚一个德性,翻脸比翻书还快。
他顿时觉得舌头打结,话也说不完整,吞吞吐吐道:“官家,其实······其实并不多,就是······也就是……几千亩······”
“哦?几千亩?几千亩还算不多,那挂靠多少才算多呢?”
赵煦冷冷道,“九千九百九十九亩也是几千亩,你说清楚,到底是几千亩。”
石树德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他知不能再含糊其辞,只能硬着头皮道:“是······是三千多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