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对面的白衣青年只笑不语,从暗卫手中接过卷轴,展开细细地看起来。
程明烛了解自家兄弟的性子,自觉地敛了声,端起手边的茶,豪放的一饮而尽,明明是喝茶,却被他喝出了种壮士扼腕般的豪迈。
刚饮完,放下杯盏,便瞅见了原本温和的青年沉下了脸,冰冷的表情和四周隐隐显露杀机的气场,连周围的竹叶上都凝了冰霜。
“景沉!”程明烛低喝一声,神色惊疑地望着他。
“抱歉,明烛兄,一时心绪不定,有些没控制住。”江景沉恢复了往日的平和,朝人歉意地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卷轴。
“没控制住?”程明烛一下子拔高了音调,“你知不知道你刚刚……”
刚刚他心境不稳,真气紊乱,那分明是快要入魔的样子。
他的视线扫过地上的暗卫话没讲出口。
“前些日子受了些伤。”江景沉挥退暗卫,一脸平静。
程明烛闻言皱起眉:“受伤?以你的功力,寻常人恐怕难以伤你,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还在找他?”
对江景沉,他的话一向直白。
前些日子,并没有什么很强的邪祟出没的传闻,更没有妖魔怪人扰乱世间,这人去哪里受的哪门子的伤?
从方才江景沉看卷轴时起,他便想这么问,碍于外人在没说出口,现在他可不会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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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江景沉从来都是从容平静的人,在他面前即便是地崩山摧,程明烛都觉得这人仍会面不改色,何况一张卷轴?
除了那个人的事情外,他想不出有什么能
让他如此心神不宁了。
“明烛兄既然心知,何必挑破我。”江景沉笑着望向他,黑色的眼睛仿佛夜空般,让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程明烛看着他的笑,无端地觉得那笑有些苦涩。
“你……”程明烛“你”了半天,也没道出个所以然来,竟气笑了。
“他贺云澜逝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找他?我看你是失了疯!”一口气堵在他的胸口,他见不得自家兄弟为一个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这样作贱自己。
果不其然,话音未落,一道真气便径直向他了弹来,打碎他手侧的茶盏。
哗啦啦……
棋局被毁,杯连棋子碎了一地跌落石亭的深色石板。
程明烛自知失言,但还是被气的几乎想拔剑敲开自家兄弟的脑袋,看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忍了忍,还是把放在剑柄上的手移开。
“我的命是他给的,他是死了,但我至少要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江景沉面容淡然平静,仿佛刚刚那个因为程明烛一句话而打碎棋盘的人不是他一般。
“然后再把你的命搭上?”程明烛再一次被气笑。
这人怎么能这么死脑筋,别人救他一
命,就一定要为他把命还回去?
况且他贺云澜,惊云仙尊救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要还命的人多了去了,还差他一个?
要人人都像他一样要把命还回去,那贺云澜也不至于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白衣青年垂眸,竟敛了声,仿佛默认。
程明烛一忍再忍,最后还是没忍住,他抽出腰侧的焚鬼剑,剑指对方,直言道:“我虽讲不过你,但我还不能与你打了?走,跟我较量一场,要不然,你可别怪兄弟我阻拦你继续往下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