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别府。
裴嗣端坐在客房书桌前看着书,眼角瞥见床榻的人终于有了动静,便沉吟道:“醒了就赶紧过来把这碗醒酒汤喝掉!”
南邵睁开眼睛时便看见了他,本来已经特地小心翼翼地放慢动作,没想到还是被他抓了个现形。
无他,只因她从小就怕他这副沉着脸的凶神模样,仿佛眼神都能够把她杀了千百回,以至于她从不敢在他面前嚣张。
当然,这并不是她害怕裴嗣最关键的缘由。
裴嗣在军营长到七岁,当时的他尚且还是个青葱少年,在大人眼中甚至还只是个小孩子。
可南邵却冒着违反军中规矩被抓现行的风险,拉着他,去喝酒!
这也就算了,可他不胜酒力,到最后人家没醉,他却摇头晃脑地跪坐在父王身前,以致挨了一顿军法。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那次军法并没有偏私谁,可他一开始并不打算跟她去的,但拗不过这姑娘生拉硬拽,不得已才被她拖着走的。
从那以后,还被她笑话了大半个月,裴嗣哪里甘心。
于是八岁那年,他出了军营返回王府后,便苦练自己的酒量,才有了后来千杯不醉的本事。
谁知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他还没遇到上官家的扶仙堂。
南邵轻抚额头,深感遇人不淑,不就是一件小事嘛,居然记了十年!
可抱怨归抱怨,她还能怎么办,只能乖乖滚下床喝醒酒汤呗。
于是,南邵拿起碗咕噜咕噜两口就喝得精光,还很乖巧地把碗倒扣给他看。
见状,裴嗣才肯施舍她一张温柔的脸,笑道:“坐吧,别站着晃我的眼!”
南邵坐下后撇了撇嘴,嘟囔道:“我们都多少年没见面了,我难得来一趟穗城,才刚一见面就只知道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