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没成想是来见这位,足下一顿,看向窗边人的眼睛里有哀色怨恼,只略一闪,那人抬眸勾唇看来时,她深闭了下眸,依礼退了出去。
身后这一瞬息的变化赵姝自是察觉不到,她笑不达眼底地福了福身,女子的见礼动作还不太顺畅,她自个儿不在意,抬起头就直直看向对方,目中是毫不掩饰的探究。
暮色烂漫,晚风徐徐,阔大的雕花窗外飘来凤沅斋一楼的热闹戏文。凭窗闲立的青年分明是眉目如画,长身玉立,可一双桃花眼扬着,带着微醺的气息,笑得浮浪。
赵姝对着无关的旁人时,那生来的天潢贵胄的气势分毫不减。
她同姬淏只是少年时见过两回,此时此地,算的上是陌生男女初见了,即便是有新河君的安排,这人的目光也是僭越到令人不快了。
看来赵穆兕已有立场倾向,兄长也早料定了不需得她去游说。
一旦事成,这怀安王,又不比兄长有封土士卒,怕只是一个比她还不如的傀儡罢了。
因此,对着此人过于热情的打量,赵姝垂手淡立,避也不避地就那么同他对视。
怀安王愈发觉着有趣,他视线越热烈大胆,她回望的神色里便越发冷硬似冰。
雅间里酒菜羹馔热腾腾得摆着,侍从皆退了出去。二人一个门边,一个窗侧,就这么隔了三四丈远,一冷一热地对峙着。
“啧啧啧,好一个粉玉雕琢的人物,如此良辰美景,小美人,莫用这等看死物的视线瞧我嘛。”姬淏仰头饮杯中酒,桃花眼里头氤氲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