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前两桩罪行他还可以不认,这后两件豢养死囚和隐瞒私矿,可就是冲着他来的了。
他握着笏板的手不断捏紧,额角也开始往外渗汗,直勾勾地盯着少女的背影。
龙椅上传来少年震惊的询问,“何人胆敢犯下此等滔天大罪?!不将我大晟百条律法放在眼里了么!”
元妤仪垂眸,神情为难,“此人在朝中富有盛名,靖阳也不敢贸然状告。”
那边景和帝已经拂袖站起身,高声道:“皇姐你只管说,丞相方才已经说过了,就算是开国功臣,也应当一视同仁,不可徇私!”
少年的视线掠过大殿中的文武百官,脸上带着雷霆万钧的威势。
稍顷,元妤仪神情凝重,沉声道:“此人正是丞相。”
偌大的章和殿陷入一阵极其诡异的寂静中,大多数官员都被这消息惊得没反应过来。
刘宜往前迈了一步,气恨地说:“陛下,丞相可是三朝老臣,国之栋梁,怎会做这种事!公主此言恐怕是血口喷人!”
话音一顿,他又恍然大悟地开口,“今日是谢侍郎上刑场的日子,难道公主是胡诌罪状,好给自己的前驸马拖延时间吗?!”
元妤仪斜睨了歇斯底里的刘宜一眼,心里轻嗤,只怕这人还不知道自己崇敬追随的岳丈是个无耻小人。
察觉到除了江相一党敌意的视线外,还有卫老尚书等人担忧的目光,元妤仪收回思绪,淡淡道:“人证物证俱全,就在殿外候着。”
景和帝勉力维持着面上的质疑,对身边的内侍祥禄冷声道:“都宣上来。”
进殿的前两人是一个毁容的跛脚,和一个削瘦的少年;后两人则是两个身着囚服,额角带着烙印,显然被用过刑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