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然哪里管这些,脸笑得像朵花一样,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鲜妍动人,在晏然心里,婚嫁之事,光明正大,既然背后可言,为何当面不能说?
温廷言被晏然的笑容感染了,也咧嘴呵呵笑出声来,同时他对晏然产生了极大的好奇,这位晏家二小姐与其她两位姑娘全然不同,衣饰朴素,素绢质地的短衫长裙,毫无缀饰,而另外两位姑娘则通身的绣花罗裙,珠钗翠叶,“她是晏家妾室所出?“温廷言在沈山耳旁低声询问。
“不是,和晏家大小姐是一母同胞,嫡女。“沈山悄声回道。
温廷言不解,大摇其头,他悄悄将目光聚焦在晏然身上,只见她言谈举止,落落大方,一颦一笑,俱见天真。温廷言越看越好奇,想找点话说,又见她吃喝自在,不忍打扰,也怕第一次见面,言语不周,让人觉得孟浪,思前想后,还是静静品茶吧!可心里有了好奇,便像心尖上长草,时不时要用眼角瞄一眼对方。
蒋奇将看炉煮水的工作交给小傒奴 ,自己专心陪大家品茗清谈,因为个子高,他像弓腰的大虾般,细瞧眼前茶点,有圆形的,也有花朵图案的,他啧啧赞叹食物精美,心里感慨造物神奇:龙生龙,凤生凤,酒楼家的小姐天生会做美食,就像蒋家做茶叶生意,他也天生会品茶。
“晏二小姐,老饕常言‘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就这糕饼而言,讲究的是什么呢?”蒋奇在内行人面前,也开始虚心请教。
晏然顿了一瞬,马上回道:“就糕饼来说,小妹以为‘糕贵乎松,饼利于薄’ ,喜欢吃糕饼的多是老人和孩子,所以糕饼要做到松和薄,更有利于人食用。这只是小妹个人所悟,未必正确,”晏然谦虚地笑了笑,当着姐姐的面,跟别人大谈饮食见解,她有些不好意思,人人都说她不识大体,事实上,她很怕给晏家人丢脸。
“高见!在下受教了。”蒋奇一拱手。
“蒋公子,您是品茶的行家,我想请教,你认为宋的团茶和我们大明的散茶哪个更胜一筹呢?”晏然也抓住了与行家学习的机会,就如当年抓着沈山问营造房屋之事一样。
“在下以为,论制茶工艺,团茶繁复,品茶过程也繁复,不似大明散茶便利,倘若今日品团茶,我们在这冷泉亭中,就无福享用了,且团茶制作时,蒸晒多遍,茶性已改,在下愚见,团茶不如散茶醇厚。”蒋奇也回以谦虚的微笑。
“哦,看来今上提倡节俭,号令茶农将团茶改为散茶,还歪打正着了,”晏然喃喃道,又呷了一口茶,顺顺刚刚吃到嘴里的糕饼。
第49章 49奇怪的情愫
沈山与晏然熟络,也就罢了,打小就认识的;蒋奇怎么也与晏然这么多话说?温廷言看不下去了,心中泛起莫名的酸意,他暗自思量如何吸引晏然的关注,思来想去,也没有个好主意,不能吸引,那就打断吧!温廷言动作浮夸地搂着沈山,大声道:“听说你要随父去京城?何时启程?”
果然,晏然听到这个话题,不再与蒋奇说话了,而是讶异地看着沈山,温廷言为成功引起晏然的好奇,暗自高兴。
“三日后启程,家父奉旨参与皇城修建,此工程浩大,估计最快也要两年后才能回来,”沈山说完,眼神扫过晏然的脸蛋,面露不舍之色。他知道生在官宦之家,随父四处迁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正如温廷言,也一直随父生活在山东一样。
“你们全家都去京师吗?”这个消息,晏然一丝风声也没听到, 她撅着小嘴,舍不得哥哥的情绪全写在脸上。
“是啊,”沈山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嘴角,“不过此次,”他特意强调:“家父只是临时借调,所以我们轻装简行,除了随身用惯的仆役,其它人都还留在府中,你有空帮我去照料下宅子。”
晏然心领神会地用手帕拭掉自己嘴角的饼屑,“好,没问题,交给为师,”她尽管心里不舍,但回答还是很爽快。
温廷言收回自己的胳膊,一脸得意地夸耀起自家,“温家与京城六部素有来往,我叔父亦在京城户部为官,若有需要,你尽可递我名帖,京城那些人可不好打交道。”虽然,他只是学子,可对他而言,议论朝中大臣,就如同后院女眷说七姑六婆的闲话一样,稀松平常。
“温公子可真是操心的命,”大个子蒋奇发言了,他给众人斟满茶水,道:“沈伯父是宦海沉浮半世的人,原本就在京城,这次奉召回京,众人巴结还来不急呢。”
沈山微微一笑,拱手对温廷言道:“谢廷言兄好意,我回府后,见到家父,一定把此话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