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极力想避免怨诉的口吻,可三年来积压的情绪又哪是这刹那间能隐忍得了的。
邬道升还是听出她言语中的一丝浅淡怒气。
“师尊三年前给我留了首已便闭关,说甚自此后弟子也有了佩剑。佩剑使命是终身护主,师尊与弟子佩剑,便是将弟子安危抛给一柄剑了,自此便再不管我了吗?”
背脊上的湿润感渐渐加深,沈纵颐的哭音闷没在她师尊僵直的背脊后,“我知道三年于修士而言不过弹指一息,可于弟子来说,却比三生还难过。弟子天赋不堪有辱山门名声,师尊有意抛弃纵颐,何必如此迂回弯折,直言便是,沈纵颐绝不是纠缠之人!”
青年绷紧身子,腰间的束缚于他而言几近于无,他偏偏似被铁拘住了身子,动弹不得。
沈纵颐哭声渐消,沉默了许久,松开双臂,在他身后苦笑一声:“我说了这么多,您却还是一言不发吗?”
邬道升垂下眼皮,望着腰腹处被女子攥出的衣裳褶皱,喉结微攒。
“……沈纵颐……”
“知道了!”她骤然厉声打断他,这样严厉冰冷的语气是邬道升从未听过的。
他紧接着就听见她转过身的声音,“既是无缘师徒,我即刻下山。金乌州剑尊的首徒自然不能是个废灵根,这几年是我厚颜了,仙君莫怪。”
无以剑莫名响起剑鸣。
邬道升俄而侧身,正见沈纵颐解下首已剑。
见他回身来看,抬眸回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去,唇角弧度似嘲讽又似苦涩:“没想欠仙君什么,这剑归还您,但救命之恩实是无以为报,当然,您也不会稀罕个废灵根的恩情。”
“如此,纵颐先行谢过。这便下山,绝不再叨扰您。”
她离开时甚决绝,邬道升没抓住她的手,一时间竟动用了灵力将其困在峰口处。